◎慕容皝
慕容皝,字元真,廆第三子也。龍顏版齒,身長七尺八寸。雄毅多權略,尚經學,善地理。廆為遼東公,立為世子。建武初,拜為冠軍將軍、左賢王,封看平侯,率眾征討,累有功。太寧末,拜平北將軍,進封朝鮮公。廆卒,嗣位,以平北將軍行平州刺史,督攝部內。尋而宇文乞得龜為其別部逸豆歸所逐,奔逝世于外,皝率騎討之,逸豆歸懼而請和,遂筑榆陰、安晉二城而還。
初,皝庶兄建威翰驍武有雄才,素為皝所忌,母弟征虜仁、廣武昭并有寵于廆,皝亦不服之。及廆卒,并懼不自容。至此,翰出走段遼,仁勸昭舉兵廢皝。皝殺昭,遣使按檢仁之虛實,遇仁于險瀆。仁知事發,殺皝使,東歸平郭。皝遣其弟建武幼、司馬佟壽等討之。仁盡眾距戰,幼等年夜敗,皆沒于仁。襄平令王冰、將軍孫機以遼東叛于皝,東夷校尉封抽、護軍乙逸、遼東相包養韓矯、玄菟太守高詡等棄城奔還。仁于是盡有遼左之地,自稱車騎將軍、平州刺史、遼東公。宇文歸、段遼及鮮卑諸部并為之援。
咸和九年,皝遣其司馬封弈攻鮮卑木堤于白狼,揚威淑虞攻烏丸悉羅侯于平岡,皆斬之。材官劉佩攻乙連,不克。段遼遂寇徒河,皝將張萌逆擊,敗之。遼弟蘭與翰寇柳城,都尉石琮擊敗之。旬余,蘭、翰復圍柳城,皝遣寧遠慕容汗及封弈等救之。皝戒汗曰:”賊眾氣銳,難與爭鋒,宜顧萬全,慎勿輕進,必須兵集陣整,然后擊之。”汗性驍銳,遣千余騎為前鋒而進,封弈止之,汗不從,為蘭所敗,逝世者年夜半。蘭復攻柳城,為飛梯、隧道,圍守二旬,石琮躬勒將士出擊,敗之,斬首千五百級,蘭乃遁歸。
是歲,成帝遣謁者徐孟、閭丘幸等持節拜皝鎮軍年夜將軍、平州刺史、年夜單于、遼東公,持節、都督、承制封拜,一如廆故事。
皝自征遼東,克襄平。仁所署居就令劉程以城降,新昌人張衡執縣宰以降。于是斬仁所置守宰,分徙遼東年夜姓于棘城,置和陽、武次、西樂三縣而歸。
咸康初,遣封弈襲宇文別部涉奕于,年夜獲而還。涉奕于率騎追戰于渾水,又敗之。皝將乘海討仁,群下咸諫,以海道危陰,宜從陸路。皝曰:”舊海水無凌,自仁反已來,凍合者三矣。昔漢光武因滹沱之冰以濟年夜業,天其或許欲吾乘此而無之乎!吾計決矣,有沮謀者斬!”乃率三軍從昌黎踐凌而進。仁不虞皝之至也,軍往平郭七里,候騎乃告,仁狼狽出戰,為皝所擒,包養網殺仁而還。
立藉田于朝陽門東,置訴訟以主之。
段遼遣將李詠夜襲武興,遇雨,引還,都尉張萌追擊,擒詠。段蘭擁眾數萬屯于曲水亭,將攻柳城,宇文歸進寇安晉,為蘭聲援包養。皝以步騎五萬擊之,師次柳城,蘭、歸皆遁。遣封弈率輕騎追擊,敗之,收其軍實,館谷二旬而還。謂諸將曰:”二虜恥無功而歸,必復重至,宜于柳城擺佈設伏以待之。”遣封弈率騎潛于馬兒山諸道。俄而遼騎果至,弈夾擊,年夜敗之,斬其將榮保。遣兼長史劉斌、郎中令陽景送徐孟等歸于京師。使其世子俊伐段遼諸城,封弈攻宇文別部,皆年夜捷而歸。
立納諫之木,以開讜言之路。
后徙昌黎郡,筑好城于乙連東,使將軍蘭勃戍之,以逼乙連。又城曲水,以為勃援。乙連饑甚,段遼輸之粟,蘭勃要擊獲之。遼遣將屈云攻興國,與皝將慕容遵年夜戰于五官水上,云敗,斬之,盡俘其眾。
封弈等以皝任重位輕,宜稱燕王包養網,皝于是以咸康三年僣即王位,赦其境內。以封弈為國相,韓壽為司馬,裴開、陽騖、王寓、李洪、杜群、宋該、劉瞻、石琮、皇甫真、陽協、宋晃、平熙、張泓等并為列卿將帥。起文昌殿,乘金根車,駕六馬,收支稱警蹕。以其妻段氏為王后,世子俊為太子,皆如魏武、晉文輔政故事。
皝以段遼屢為邊患,遣將軍宋回稱藩于石季龍,請師討遼。季龍于是總眾而至。皝率諸軍攻遼令支以北諸城,遼遣其將段蘭來距,年夜戰,敗之,斬級數千,掠五千余戶而歸。季龍至徐無,遼奔密云山。季龍進進令支,怒皝之不會師也,進軍擊之,至于棘城,戎卒數十萬,四面進攻,郡她才能下意識的去把握和享受這種生活。 ,然後很快就習慣了,適應了。縣諸部叛應季龍者三十六城。對峙旬余,擺佈勸皝降。皝曰:”孤方取全國,何乃降人乎!”遣子恪等率騎二千,晨出擊之。季龍諸軍驚擾,棄甲而遁。恪乘勝追之,斬獲三萬余級,筑戍凡城而還。段遼遣使詐降于季龍,請兵應接。季龍遣其將麻秋率眾迎遼,恪伏精騎七千于密云山,年夜敗之,獲其司馬陽裕、將軍鮮于亮,擁段遼及其部眾以歸。
帝又遣使進皝為征北年夜將軍、幽州牧,領平州刺史,加散騎常侍,增邑萬戶,持節、都督、單于、公如故。
皝前軍帥慕容評敗季龍將石成等于遼西,斬其將呼延晃、張支,掠千余戶以歸。段遼謀叛,皝誅之。
季龍又使石成進攻凡城,不克,進陷廣城。皝雖稱燕王,未有朝命,乃遣其長史劉祥獻捷京師,兼言權假之意,并請年夜舉討平華夏。又聞庾亮薨,弟冰、翼繼為將相,乃表曰:
臣究觀前包養網代昏明之主,若能親賢并建,則功致升平;若親黨后族,必有傾辱之禍。是以周之申伯號稱賢舅,以其身藩于外,不握朝權。降及秦昭,足為令主,委信二舅,幾至亂國。逮于漢武,推許田蚡,萬機之要,無不決之。及蚡逝世后,切齒追恨。成帝暗弱,不克不及自立,內惑艷妻,外恣五舅,卒令王莽坐取帝位。每覽斯事,孰不痛惋!設使舅氏賢若穰侯、王鳳,則但聞有二臣,不聞有二主。若其不才,則有包養竇憲、梁冀之禍。凡此成敗,亦既然矣。茍能易軌,可無覆墜。
陛下命世天挺,當隆晉道,而遭國多難,殷憂備嬰,追述舊事,至今楚灼。跡其所由,實因故司空亮居元舅之尊,勢業之重,執政裁下,輕侮邊將,故令蘇峻包養網、祖約不勝其忿,遂致敗國。至今太后發憤,一旦升遐。若社稷不靈,人神無助,虎豹之心當可極邪!前事不忘,后事之表,而中書監、左將軍冰等內執樞機,外擁上將,昆弟并列,人臣莫疇。陛下深敦渭陽,冰等自宜引領。臣常謂世主若欲崇顯舅氏,何不封以藩國,豐其祿賜,限其勢利,使上無偏優,下無私論。這般,榮辱何從而生!噂何辭而起!往者惟亮一人,宿著名看,尚致世變,況今居包養網之者素無聞焉!且情面易惑,難以戶告,縱今陛下無私于彼,全國之人誰謂不私乎!
臣與冰等名位殊班,出處懸邈,又國之戚昵,理應降悅,以適事會。臣獨矯抗此言者,上為陛下,退為冰計,疾茍容之臣,坐鑒得掉。顛而不扶,焉用彼相!昔徐福陳霍氏之戒,宣帝不從,至令奸臣更為逆族,良由察之不審,防之無漸。臣今所陳,可謂防漸矣。但恐陛下不明臣之忠,不消臣之計,事過之日,更處焦爛之后耳。昔王章、劉向每上封事,未嘗不指斥王氏,故令二子或逝世或刑。谷永、張禹依違不對,故容身茍免,取譏于世。臣被發殊俗,位為上將,夙夜惟憂,罔知所報,惟當外殄寇仇,內盡忠規,陳力輸誠,以答國恩。臣若不言,誰當言者!
又與冰書曰:
君以椒房之親,舅氏之昵,總據樞機,出內王命,兼擁列將州司之位,昆弟網羅,顯布畿甸。自秦、漢以來,隆赫之極,豈有若此者乎!以吾觀之,若功就事舉,必享申伯之名;如或不立,將難免梁竇之跡矣。
每睹史傳,未嘗不寵恣母族,使執權亂朝,先有殊世之榮,尋有負乘之累,所謂愛之適足以為害。吾常忿歷代之主,不盡防萌終寵之術,何不業以一土之封,令藩國相承,如周之齊、陳?這般則永保南面之尊,復何黜辱之憂乎!竇武、何進好善虛己。賢士歸心,雖為閹豎所危,全國嗟痛,猶有能履以不驕,圖國亡身死也。
方今四海有倒懸之急,中夏逋僣逆之寇,家有漉血之怨,人有復仇之憾,寧得安枕逍遙,雅談卒歲邪!吾雖寡德,過蒙先帝列將之授,以數郡之人,尚欲并吞強虜,是以自頃迄今,交鋒接刃,一時務農,三時用武,而猶師徒不頓,倉有余粟,敵人日畏,我境日廣,況乃王者之威,堂堂之勢,豈可同年而語哉!
冰見表及書甚懼,以其絕遠,非所能制,遂與何充等奏聽皝稱燕王。
其年皝伐高句麗,王釗乞盟而還。來歲,釗遣其世子朝于皝。
初,段遼之敗也,建威翰奔于宇文歸,自以威名夙振,終不保全,乃陽狂恣酒,被發歌呼。歸信而不由,故得周游自任,至于山水形便,攻戰要路,莫不練之。皝遣商人王車陰使察翰,翰見車無言,撫膺罷了。車還以白,皝曰:”翰欲來也。”乃遣車遺翰弓矢,翰乃竊歸駿馬,攜其二子而還。
皝將圖石氏,從容謂諸將曰:”石季龍自以安樂諸城守防嚴重,城之南北必不設備,今若詭路出乎意料,冀之北土盡可破也。”于是率騎二萬出蠮螉塞,長驅至于薊城,進渡武遂津,進于高陽,所過焚燒積聚,掠徙幽、冀三萬余戶。
使陽裕、唐柱等筑龍城,構宮廟,改柳城為龍城縣。于是成帝使兼年夜鴻臚郭希持節拜皝侍中、年夜都督河北諸軍事、年夜將軍、燕王,其余官皆如故。封諸元勳百余人。
咸康七年,皝遷都龍城。率勁卒四萬,進自南陜,以伐宇文、高句麗,又使翰及子垂為前鋒,遣長史王寓等勒眾萬五千,從北置而進。高句麗王釗謂皝軍之從北路也,乃遣其弟武統精銳五萬距北置,躬率弱卒以防南陜。翰與釗戰于木底,年夜敗之,乘勝遂進丸都,釗單馬而遁。皝掘釗父利墓,載其尸并其母妻珍寶,掠男女五萬余口,焚其宮室,毀丸都而歸。來歲,釗遣使稱臣于皝,貢其方物,乃歸其父尸。
宇文歸遣其國相莫淺渾伐皝,諸將請戰,皝不許。渾以皝為憚之,荒酒縱獵,不復設備。皝曰:”渾奢忌已甚,今則可一戰矣。”遣翰率騎擊之,渾年夜敗,僅以身免,盡俘其眾。
皝躬巡郡縣,勸課農桑,起龍城宮闕。
尋又率騎二萬親伐宇文歸,以翰及垂為前鋒。歸使其騎將涉奕于盡眾距翰,皝馳遣謂翰曰:”奕于雄悍,宜小避之,待虜勢驕,然后取也。”翰曰:”歸之精銳,盡在于此,今若克之,則歸可不勞兵而滅。奕于徒有虛名,其實易與耳,不宜縱敵挫吾兵氣。”于是前戰,斬奕于,盡俘其眾,歸遠遁漠北。皝開地千余里,徙其部人五萬余落于昌黎,改涉奕于城為威德城。行飲至之禮,論功行賞各有差。
以牧牛給貧家,田于苑中,公收其八,二分進私。有牛而無地者,亦田苑中,公收其七,三分進私。皝記室參軍封裕諫曰:
臣聞圣王之宰國也,薄賦而躲于蒼生,分之以三等之田,十一而稅之;冷者衣之,饑者食之,使家給人足。雖水旱而不為災者,何也?高選農官,務盡勸課,人治周田百畝,亦不假牛力;力田者受旌顯之賞,惰農者有不齒之罰。又量事置官,量官置人,使官必稱須,人不虛位,度歲進幾多,裁包養而祿之。供百僚之外,躲之太倉,三年之耕,余一年之粟。以斯而積,公用于何缺乏?水旱其如蒼生何!雖務農之令屢發,二千石令長莫有志勤在公、銳盡天時者。故漢祖知其這般,以墾田不實,征殺二千石以十數,是以明、章之際,號次升平。
自永嘉喪亂,蒼生亡命,華夏蕭條,千里無煙,饑冷流這個傻孩子,總覺得當年讓她生病的就是他。她覺得,十幾年來,她一直在努力撫養他,直到她被掏空,再也忍受不了病痛。隕,相繼溝壑。先王以神武圣略,保全一方,威以殄奸,德以懷遠,故九州之人,塞表殊類,襁負萬里,若赤子之歸慈父,流人之多舊土十倍有余,人殷地狹,故無田者十有四焉。殿下以英圣之資,克廣先業,南摧強趙,東滅句麗,開境三千,戶增十萬,繼武闡包養廣之功,有高西伯。宜省罷諸苑,以業流人。人至而無資產者,賜之以牧牛。人既殿下之人,牛豈掉乎!善躲者躲于蒼生,若斯罷了矣。邇者深副樂土之看,中國之人皆將壺餐湊趣兒,石季龍誰與居乎!且魏、晉雖道消之世,猶削蒼生不至于七八,持官牛田者官得六分,蒼生得四分,私牛而官田者與官平分,蒼生安之,人皆悅樂。她一頭霧水地想,她一定是在做夢。如果不是做夢,她又怎麼會回到過去,回到她結婚前住的閨房,因為父母的愛,躺在一個臣猶曰非明王之道,而況增乎!且水旱之厄,堯、湯所難免,王者宜浚治溝澮,循鄭白、西門、史起溉灌之法,旱則決溝為雨,水則進于溝瀆,上無《云漢》之憂,下無昏墊之患。
句麗、百濟及宇文、段部之人,皆兵勢所徙,非如中國慕義而至,咸有思歸之心。今戶垂十萬,狹湊國都,恐方將為國家深害,宜分其兄弟宗屬,徙于西境諸城,撫之以恩,檢之以法,使不得散在居人,知國之虛實。
今華夏未平,資畜宜廣,訴訟猥多,游食不少,一夫不耕,歲受其饑。必取于耕者而食之,一人食一人之力,游食數萬,損亦如之,安可以包養網家給人足,治致升平!殿降落覽古今之事多矣,政之巨患莫甚于斯。其有經略降生,才稱時求者,自可隨須置之各位。非此過去,其耕而食,蠶而衣,亦天之道也。
殿下圣性寬包養明,思言若渴,故人盡芻蕘,有犯無隱。前者參軍王憲、年夜夫劉明并竭忠獻款,以貢至言,雖頗有逆鱗,意在無責。主者奏以妖言犯上,至之于法,殿下慈弘苞納,恕其年夜辟,猶削黜禁錮,不齒于朝。其言是也,殿下固宜納之;如其非也,宜亮其狂狷。罪諫臣而求婉言,亦猶北行詣越,豈有得邪!右長史宋該等阿媚茍容,輕劾諫士,己無骨鯁,嫉人有之,遮蔽線人,不忠之甚。
四業者國之所資,教學者有國盛事。習戰務農,尤其本也。百工商賈,猶其末耳。宜量軍國所須,置其員數,已外歸之于農,教之戰法,學者三年無成,亦宜還之于農,不成徒充年夜員,以塞聰俊之路。
臣之所言當也,愿時速實施;非也,登加罪戮,使全國知朝廷從善如流,罰惡不淹。王憲、劉明,奸臣也,愿宥忤鱗之愆,收其藥石之效。
皝乃令曰:”覽封記室之諫,孤實懼焉。君以黎元為國,黎元以谷為命。然則農者,國之本也,而二千石令長不遵孟春之令,惰農弗勸,宜以尤不修辟者措之刑法,肅厲屬城。主者明詳推檢,具狀以聞。苑囿悉可罷之,以給蒼生無田業者。貧者全無資產,不克不及自存,各賜牧牛一頭。若公有余力,樂取官牛墾官田者,其依魏、晉舊法。溝洫溉灌,無益官私,主者量造,務盡水陸之勢。中州未平,兵難包養網不息,勛誠既多,權要不成以減也。待克平兇丑,徐更議之。百工商賈數,四佐與列將速定年夜員,余者還農。學生不任訓教者,亦除員錄。夫人臣關言于人主,至難也,妖妄不經之事皆應蕩然不問,擇其善者而從之。王憲、劉明雖其罪應禁黜,亦猶孤之無大批也。可悉復本官,仍居諫司。封生蹇蹇,深得王臣之體。《詩》不云乎:’無言不酬。’其賜錢五萬,明宣內外,有欲陳孤過者,不拘貴賤,勿有所諱。”
時有黑龍、白龍各一,見于龍山,皝親率群僚觀之,往龍二百余步,祭以太宰。二龍交首嬉翔,包養解角而往。皝年夜悅,還宮,赦其境內,號新宮曰和龍,立龍翔梵剎于山上。
賜其年夜臣後輩為官學生者號高門生,立東庠于舊宮,以行鄉射之禮,每月臨觀,考試優劣。皝雅好典籍,勤于講授,學徒甚盛,至千余人。親造《太上章》以代《急就》,又著包養網《典誡》十五篇,以教胄子。
慕容恪攻高句麗南蘇,克之,置戍而還。三年,遣其世子俊與恪率騎萬七千東襲夫余,克之,虜其王及部眾五萬余口以還。
皝親臨東庠考試學生,其經通秀異者,擢充近侍。以亢旱,丐蒼生田租。罷成周、冀陽、營丘等郡。以勃海人為興集縣,河間人為寧集縣,廣平、魏郡人為興平縣,東萊、北海人為育黎縣,吳人為吳縣,悉隸燕國。
皝嘗畋于西鄙,將濟河,見一長者,服朱衣,乘白馬,舉手麾皝曰:”此非獵所,王其還也。”秘之不言,遂濟河,連日年夜獲。后見白兔,馳射之,馬倒被傷,乃說所見。輦而還宮,引俊屬以后事。以永和四年逝世,在位十五年,時年五十二。俊僣號,追謚文明天子。
慕容翰,字元邕,廆之庶長子也。性雄豪,多權略,猿臂工射,體力過人。廆甚奇之,委以折沖之任。行師撻伐,地點有功,威聲年夜振,為遠近所憚。作鎮遼東,高包養句麗不敢為寇。善撫接,愛儒學,自士年夜夫至于卒伍,莫不樂而從之。
及奔段遼,深為遼所敬愛。柳城之敗,段蘭欲乘勝深刻,翰慮本錢國之害,詭說于蘭,蘭遂不進。后石季龍征遼,皝親將三軍略令支以北,遼議欲追之,翰知皝躬自總戎,戰必克勝,乃謂遼曰:”今石氏向至,方對年夜故,不宜復以小小為事。燕王自來,士馬精銳。兵者兇器,戰有危慮,若其掉利,何故南御乎!”蘭怒曰:”吾前聽卿誑說,致成今患,不復進卿計中矣。”乃率眾追皝,蘭果年夜敗。翰雖處仇國,因事立忠,皆此類也。
及遼奔忙,翰又北投宇文歸。既而逃,歸乃遣勁騎百余追之。翰遙謂追者曰:”吾既思戀而歸,理無背面。吾之弓矢,汝曹足知,無為相逼,自取逝世也。吾處汝國久,恨不殺汝。汝可百步豎刀,吾射中者,汝廉價反;不中者,可來前也。”歸騎解刀豎之,翰一發便中刀镮,追騎乃散。
既至,皝甚加恩禮。建元二年,從皝討宇文歸,臨陣為流矢所中,臥病積時。后疾漸愈,于其家中騎馬自試,或有人告翰私習騎,疑為很是。皝素忌之,遂賜逝世焉。翰臨逝世謂使者曰:”翰懷疑外奔,罪不容誅,不克不及以骸骨委賊庭,故歸罪有司。天慈曲愍,不肆之市朝,本日之逝世,翰之生也。但逆胡跨據神州,華夏未靖,翰常克心自誓,志吞丑虜,上成先王遺旨,下謝山海之責。不圖此心不遂,沒有余恨,命也何如!”仰藥而逝世。
陽裕,字士倫,右北平無終人也。少孤,兄弟皆早亡,單煢獨立,雖宗族無能識者,惟叔父耽幼而奇之,曰:”此兒非惟吾門之標秀,乃佐時之良器也。”刺史和演辟為主簿。王浚領州,轉治中從事,忌而不克不及任。
石勒既克薊城,問棗嵩曰:”幽州人士,誰最可者?”嵩曰:”燕國劉翰,包養德素長者。北平陽裕,干事之才。”勒曰:”若如君言,王公何故不任?”嵩曰:”王公由不克不及任,所以為明公擒也。”勒方任之,裕乃微服潛遁。
時鮮卑單于段眷為晉驃騎年夜將軍、遼西公,雅大好人物,虛心延裕。裕謂友人成泮曰:”仲尼喜佛肸之召,以匏瓜自喻,伊尹亦稱何事非君,何使非平易近,圣賢尚這般,況吾曹乎!眷今召我,豈枉然哉!”泮曰:”今華夏分崩,九州幅裂,軌跡所及,易水罷了。欲偃蹇考槃,以待年夜通者,俟河之清也。人壽幾何?前人以為白駒之嘆。少游有云,郡掾足以蔭后,況國相乎!卿追蹤伊、孔,抑亦知機其神也。”裕乃應之。拜郎中令、中軍將軍,處上卿位。歷事段氏五主,甚見尊敬。
段遼與皝相攻,裕諫曰:”臣聞親仁善鄰,國之寶也。慕容與國世為婚姻,且皝令德之主,不宜連兵構怨,凋殘蒼生。臣恐禍害之興,將由于此。愿兩追前掉,通款如初,使國家有太山之安,蒼生蒙息肩之惠。”遼不從。出為燕郡太守。石季龍克令支,裕以郡降,拜北平太守,包養網征為尚書左丞。
段遼之請迎于季龍也,裕以左丞領征東麻秋司馬。秋敗,裕為軍人所執,將詣皝。皝素聞裕名,即命釋其囚,拜郎中令,遷年夜將軍左司馬。東破高句麗,北滅宇文歸,皆豫其謀,皝甚重視之。及遷都和龍,裕雅有巧思,皝包養網所制城池宮闔,皆裕之規模。裕雖仕皝日近,寵包養秩在舊人之右,性謙恭清儉,剛簡慈篤,雖歷居朝端,若平民之士。士年夜夫亡命羈絕者,莫不經營收葬,存恤孤遺,士無賢不肖皆傾身待之,是以地點推仰。
初,范陽盧諶每稱之曰:”吾及晉之清平,歷觀朝士多矣,忠清簡毅,篤信義烈,如陽士倫者,實亦未幾。”及逝世,皝甚悼之,時年六十二。
《晉書》 唐·房玄齡等